斯多葛派学说的核心原则是:我们要意识到并区分自己能掌控和不能掌控的事物。一些佛教教义也提过这种区别。在这种背景下,斯多葛派信徒常被认为会主动放弃社交生活,但是我们在进一步研读他们的著作以及一些大人物的生平后,就会摒弃这种成见:斯多葛派哲学可以说是一门研究世间关系的哲学,鼓励热爱人类和自然——既鼓励人们聆听自己的内心之声,又鼓励人们敞开心扉,它表现出的这种矛盾感也是吸引我的地方。
把事情弄清楚
1 集中精力在你能决定的事情上
有些事情完全由你决定,而有些事情则不完全由你决定。当意识到一件事情属于以上某个类别时,你会深感惊讶。完全取决于你的事情,包括审慎的判断、你的观点、目标、认可的价值观,以及是否采取行动的决定——实质上是你经过审慎思考后做出的决定。其他一切都不完全取决于你,特别是你的身体、人际关系、事业、名誉和财富——本质上你可以影响它们,但结果取决于他人。
怎么会这样?不是说他人可以影响你的观点和判断,而你能够影响自身的身体状态、人际关系吗?是的,这是事实。但最终,对于第一种类别,责任由你承担;第二种类别,责任在别处。他人可能会影响,甚至设法操纵你的观点,或改变你的价值观。
但是你的观点和价值观属于你自己。反之,也许你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,但一场事故或疾病可能会使你残疾;也许你爱别人,但别人可能不爱你;也许你在工作中将每件事都做得很好,但还是会被解雇;也许你是个好人,但你的声誉可能会受到恶意谣言的中伤;也许你谨慎理财,但市场可能会崩溃,你的财富可能会化为乌有。
那么,请记住,只有那些完全取决于你的东西,才真正属于你。其他一切都是从宇宙中暂借来的,宇宙可能会随时以任何方式收回。因此,如果在那些最终不由你决定的事情上下了很大的赌注,你必定会受苦、嫉妒、失望,而且常常依赖于变幻莫测的命运。然而,如果把精力集中在由你能决定的事情上,你就会平静地度过一生,泰然自若应对一切,永远不会嫉妒任何人,也永远不会对宇宙的更迭感到失望。
随着时间推移和实践的深入,你会做出智慧的选择,权衡将多少努力投入到真正由你决定的和不由你决定的事情中。因为人的本性更偏好浪漫的恋爱、好的工作、富有或其他,所以在训练初期,你可能很难达到平衡。但不要因为处处犯错就选择放弃,进步是持续努力的结果。正如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,更好的自我发展需要多年练习,很可能需要坚持一生。然而,这种进步才是自由和幸福唯一可靠的保证。
这个建议非常重要:每当你对某事有强烈的欲望(或有强烈的厌恶,实际上是一回事)时,训练自己与欲望(或厌恶)的源头对话,并说:“你只是一个表象,可能根本不是你所描绘的那样!让我仔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然后对表象进行关键测试,问问你自己,这是否最终取决于你?如果答案是肯定的,请你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集中于此;如果不是,你也许只是偏爱它,但不应该附加你的价值感。你更喜欢健康、富有、被爱等,这是合理的,但你作为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取决于此。如果你得到了它们,固然很好;如果没有,也没关系。我的朋友,不要廉价地出卖你的灵魂。
欲望及厌恶训练
2 重新调整你的优先事项
深入了解人类生存状态,你会发现,你能掌控的事情远不如你想象的多,你可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错误认知。事实上,这种普遍的无知是许多不快乐的根源:你拼命渴望那些根本不由你决定的事情,与此同时,却忘记了把精力投入到实际由你决定的事情上。所以,正确的策略应按以下步骤,重新调整你的优先事项。
首先把注意力集中在你的判断、你的决定和你的努力上,也就是那些真正由你决定的事情。其次,你应该以弓箭手的态度对待其他一切外在事物:虽然击中目标是你的目的,但请记住,一旦箭离开了弓,它的轨迹可能会因为突然刮来的一阵风而改变,目标本身也会有不可预见的移动。
那么,你能做什么?将你的目标从外部转移到内部:反复告诉自己,你的目的不是击中目标,而是尽你所能射出最好的一箭;不是为了获得晋升,而是为了成为最佳候选人;不是为了让别人爱你,而是全心全意成为一个最有爱的人。如果你能以这种方式重新引导你的注意力和欲望,你将会获得平静与快乐。
3 你自以为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你的吗
你自以为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不是你的:你最喜欢的杯子,你的房子,你的工作,甚至你的伴侣或孩子。总有一天,你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失去它们。你应该为此做好准备,同时清楚地知道,你要对这样的拥有心存感激。对待物质财产,你不难做到这一点:如果你最喜欢的杯子碎了,告诉自己,“这只是个杯子,我知道它会碎”。然后,你应该逐渐去做更困难的事情。如果你因为市场低迷而损失了一大笔钱,告诉自己,“这只是投资,我知道它可能会亏空”。
对人,不可冷酷无情,但是应运用同样的原则,在你的所有行为中培养平静:如果有朋友搬走了,你要告诉自己,“我一直都知道他会离开,但他依然是我的朋友”。接下来是最难的事:如果你所爱的人先你而去,告诉自己,“我一直都知道,我们之中必定有人会先走,我很感激与他们共度的每一个时刻”。
4 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状况
对于你要做的每一件事,预估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,并提前预演你将如何应对。假设你在看一场演出,坐在你旁边的人大惊小怪发出噪声,你为此生气毫无意义,因为从一开始你就知道,人们在观看演出时经常会有这样的反应。相反,当你离开家时,你应该告诉自己:“我要享受表演的乐趣,但我也想保持内心的平静,以及与他人之间的和谐。”如果幸运的话,以上这些你都能做到。但如果仅仅因为某人的小题大做而崩溃,你又如何能够保持内心的平静和谐呢?
因此,面对恼人的邻座,你可以尽力说服他保持得体行为,但最终要时刻觉知你所能控制的事情:我的目标是享受演出,同时也要保持内心的平静以及与他人的和谐。这一次,我也许无法实现第一个目标,但至少我要实现另外两个。只要你将这种做法用在每件事上,就会过上宁静的生活。
5 困扰你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你对事情的判断
困扰你的不是事情本身,而是你对事情的判断。看看周围,你会注意到人们对同样的事情有着完全不同的反应,也就是说他们对事情的判断不同。有些人认为失业是一场灾难,有些人则认为,这是寻求全新前途的机会。大多数人回避痛苦,但也有些人为了追求更高的目标甘愿忍受痛苦,比如跑完马拉松,或通过高难度的考试。
甚至死亡本身也是如此:它不是一件糟糕的事,因为当它到来时,你已经不在了。但是,人类却相信有些东西可以帮助自己避开不可改变的命运,不论宗教还是科技崇拜,因为恐惧死亡,我们成了它们的奴隶。
智慧有三个阶段:第一,愚者把自己对事物的判断归咎于他人;第二,走向智慧的人不怪别人只怪自己;第三,智者甚至都不会责怪自己。
6 什么是属于你的东西
不要因为并不真正属于你的东西而沾沾自喜。你有好车吗?它的价值归功于设计它的工程师。你有好房吗?值得称赞的是设计它的建筑师。如果你说:“看,我有辆多么漂亮的车。”你是在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邀功,当然,你也不会因此而成为一个更好的人。
那到底什么是你的东西?通过你的审慎判断,正确使用生活暂借给你的东西。你有一辆好车,那么,你打算用它为人类社会做些什么有益的事情?你有一栋漂亮的房子,棒极了!你打算把它开放给朋友和邻居吗?你打算在此建立一个兴旺的家庭吗?只有如此你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,这是你真正应该感到自豪的事情。
7 立刻开始真正的生活
你坐过邮轮吗?如果坐过,你一定知道,当获许上岸时,你可以尽情享受观光或购物,但要时刻注意邮轮的离岸时间,以免滞留异乡。
人生也是如此。享受生活的乐趣,有时愉悦自己未尝不可。但你应该永远记住,航行在某一刻终会结束,不会永远持续下去。请为那一刻的来临做好准备,当你回首往事时,确保自己不会因为虚度了上岸时间而追悔莫及。
避免这种情况的最好方法,是常常问自己什么才是最重要的,并采取相应的行动。有些人在他们年迈时才开始真正的生活,而有些人,压根儿就没有开始过。
8 事事如你所愿
不要求事情以你希望的方式发生。事事如你所愿,这不过是个幼稚的想法。宇宙不欠你任何东西,它只是做自己的事情,根本不在乎你。
相反,要记住,你真正可以决定的,是全力以赴去实现自己的目标;同时也要记住,是否真正实现目标并不完全取决于你。在生活中,你有时会赢,有时会输,有时会以平局收场。
因此,要培养对外在事物的平静态度。当它们于你有益时,你要高兴并感激;反之,也不要恼怒。
9 你的意志永远是自由的
如果你生病了,你的身体会受到阻碍,但你的意志不会。即使生病了,你也可以努力做一个体面的人。穷困会妨碍你做某些事情的能力,但不会妨碍你的意志。即使穷困潦倒,你也可以努力做一个体面的人。
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强加于你的其他外在状况:那些可能以某种方式限制你行动的东西,无法限制你的意志。这是自由的唯一意义,你的自由取决于你。
10 找到内在的能力
这是一个驾驭生活的良方。记住,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任何事情,你都可以找到内在的能力去应对。比方说,你被情欲诱惑,你会找到节制力;如果你正经历痛苦,你会找到承受力;如果有人侮辱了你,你会用忍耐来对付那个傻瓜。时常练习你的能力,你就不会被生活的境遇击垮。
11 像旅人一样度过此生
你应该像暂住在客栈的旅人一样度过此生,永远不要认为任何东西真正属于你,它们只是你向宇宙暂借来的。
有人剥夺了你的财产?首先,那本来就不是你的(因为没有什么是你的),你只是把它还给了宇宙。“但它被一个坏人抢走了!”其实,对你来说并没有区别。你只是将它归还,现在问题在于别人,他们将面对所有的后果,首先是良心上的污点。
这也适用于更困难的事情:所爱的人去世了。因为他们从来都不是你的,而是从宇宙借来的,现在宇宙又把他们收回了。这是如何发生的并不重要,什么时候发生也不由你决定。相反,要感激他们曾经和你在一起,感激他们的出现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。
12 从小事开始练习保持内心平静
如果你想取得进步,就要放弃这样的想法:“如果我不在投资上多花点时间,就赚不到那么多钱”,或者“如果我不努力工作,就不会得到晋升”,或者“如果我不努力给人留下好印象,就不会得到好评”。宁可少赚点钱、错过晋升机会或被轻视,你也不能失去平静和自我价值。
从小事开始练习,例如,有酒洒在你的身上,别生气。相反,对自己说:“这是为了保持我内心的平静,以及与他人和谐相处所付出的小小代价。”通过逐渐练习更严重的事情而持续进步,例如,你的钱被偷了。这不值得生气,这样做只会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而徒增对自己的伤害。
13 你能接受别人说你愚蠢吗
如果你想取得进步,你就要勇于接受别人依据外在事物而评判你愚蠢。不必设法用你的知识去打动他们,因为你真的没什么知识。如果他们认为你很重要,不要相信这样的判断,你更了解你自己。苏格拉底曾经是古希腊最有智慧的人,但他承认自己一无所知。
问题是,当追求外在分散了你的注意力时,你就很难在完善自己的判断方面取得进展。如果你依然认为追求外在确实重要,这一事实本身就说明你并无长进。你不可能投入那么多精力让自己变得既富有又智慧,既出名又智慧,或者既成功又智慧。非此即彼,你知道自己该选择哪一个。
14 只渴望由你决定的东西
尽管这并非易事,但你必须接受你的孩子、伴侣、朋友,甚至你自己,都不会永远活着。这不是一个可悲的真相,这只是一个事实。悲伤完全是你的意念营造出来的。如果你奢望事情不是如此,只能说明你很愚蠢,因为你根本无力改变。
同样,如果你希望同事不要那么烦人,或者政客不要腐败,富人不要贪婪,你就是个傻瓜,因为那是他们的本性。总之,如果你希望人们都与众不同,那你就是傻瓜。
相反,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希望落空,那就训练自己只渴望由你决定的东西,也就是你自己的判断、意见和价值观。除此之外,别无他法。
如果你确实渴望一些不由你决定的东西,你就是把自己变成了他人或境遇的奴隶。如果你想要钱,你将成为那些能给你钱的人的奴隶。如果你想要名声,你就会成为那些能给你名声的人的奴隶(名声如泡影)。你会成为任何外在事物的奴隶。
自由掌握在你的手中:只渴望由你决定的东西,只厌恶不能使你变得更好的东西。
15 一个关于如何生活的比喻
这是一个关于如何生活的比喻:想象你在一个宴会上,这时有道菜转到你面前,棒极了!你要适量取一点,因为其他人也正等着。假如这道菜不小心绕过了你,不要贪婪地伸手去拿,也不要着急,它会再转回来的。至少即使你吃不上那道菜,你也不会挨饿。还没上菜吗?没关系,你可以一边等待,一边与你的邻座闲谈。
你可以把这种态度应用到家庭、关系、朋友、事业、财富等方面。不要贪恋它们,拥有时就好好珍惜享受,失去时不要懊悔,因为这就是事物的本质。
16 事实有多可怕取决于个人的判断
人们因失去而忧心如焚,相信自己真的很不幸:有人因为交易失败陷入亏损,有人失业,有人的孩子要远赴海外,有人的伴侣去世。我列出的这些都只是事实,它们到底有多可怕或难以忍受,其实取决于每个人的判断。有些人这样判断,有些人那样判断。
你要时刻提醒并训练自己,平和应对逆境,牢记宇宙既不为你工作,也不与你作对。宇宙将永远运行下去,并且与你毫不相干。
然而,当你与他人互动时,不要漠视他们的苦恼或悲伤。实际上,他们只是需要你的安慰。但不要错误地认为,他们对外在事物的判断是必要的或正确的。
17 打好别人眼里的一手烂牌
你玩过扑克吗?生活就是这样。你不能决定拿到什么样的牌,这主要取决于充满随机性的运气。你可能拿到了同花顺,也可能只拿到一对牌,或者不好不坏的牌,比如三张相同的牌。但无论如何最重要的是你如何采取策略打好手中的牌。如果你不是个好玩家,即使有一手好牌,你也可能会输;如果你有能力,也可以打好别人眼里的一手烂牌。
所以在生活中,你无法决定自己生而富有或贫穷,聪明或愚笨,英俊或丑陋。但是,你可以决定自己是否全力以赴,这也是衡量一个人优秀与否的标准。
18 不要迷信
不要迷信。不能用星座、纸牌、茶叶占卜或通灵术来预测你的未来。
此外,关于你的健康、财产、名誉或是亲人等,无论宇宙为你安排了什么,你都要做到尽力而为。所以,让一切顺其自然吧,你已做好准备。
19 获取自由的方法
只参加那些你确保能赢的比赛。这才是获胜的可靠方法。唯一符合这种条件的比赛就是成为一个更好的人,别无其他。
所以,当你看到某个人有名有势,或者在其他方面备受推崇时,不要被他迷惑,也不要认为此人一定幸福。那些由我们决定的才是真正好的东西,如果这是对的,那么你根本无须嫉妒或效仿。
你不应该渴望成名、有钱有势,而应该渴望自由。获得自由的唯一途径是不要把你的幸福和自尊,依附于那些不由你决定的东西,比如名誉、财富和权力。
20 让自己和别人的印象之间保持距离
你说,有人侮辱了你,这其实是说你允许他们侮辱你。
因为无论他们的意图是什么,他们说出的话只是你们之间的空气流动。他们的话只有在你自己认为是对你的侮辱时,才会变成侮辱。否则,只不过是愚人之言。
因此,尽量不要被表象迷惑,而是按下暂停键,让自己和别人的印象之间保持距离。通过这种方式,你会发现更容易保持理性,以及自我支配的能力。
21 时常冥想逆境
要时常冥想逆境,尤其是人人都要面对的死亡,包括你自己的死亡。
如果你这样做了,你就不太可能心存卑劣的想法,也会摆脱对任何事物的过度渴求。
22 真心信奉哲学生活
如果你真心信奉哲学生活,请准备好迎接别人无情的嘲讽。他们会说你胡思乱想,或者说你自以为这样是高人一等。
对你来说,要确保自己不要想入非非,当然也不要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优越。如果你按照自己的哲学行事,人们最终都会看见,会欣赏,甚至可能钦佩你,尽管这并不是你追求哲学生活方式的初衷。
最后,如果你只说不做,当然,你肯定会再次沦为笑柄!
23 不要把追求外在作为主要目标
不要把追求外在作为你的主要目标。一旦这么做了,你就偏离了哲学,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。
当然,受过教育总比没有好,或者有点钱比没钱好等。这些都是次要的,也很容易使你偏离目标。
所以,在任何事情上,都要乐于做哲学的实践者,如果你想在别人面前有这样的表现,首先要确保自己践行哲学。如此足矣。
24 当你感到名誉扫地时
这种事情根本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痛苦:“我将名誉扫地,过着无名小卒的生活。”因为名誉扫地是别人的想法,不是你能决定的。你所能决定的是:你是否做过不光彩的事?同样,担心自己是否会变得有权势或有声望,甚至担心是否会被某个宴会接纳,也都与你无关。毕竟,这些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。顺便说一句,你所说的无名小卒是什么意思?在某个适当的行为范畴里,也就是说,当涉及自己的判断和决定时,你就是你。
“但是我无法帮助家人和朋友。”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?你的朋友可能无法从你那里获得金钱或其他物质援助,但谁告诉你这些事情是由你决定的?如果你自己都没有,肯定也无法给别人啊,所以你没有过错。
“但我可以努力获得金钱和其他的物质资源,这样我就可以帮助我的家人与朋友。”你当然可以,前提是保持你的尊严和正直。如果你能做到,那就尽力去做。但是,如果为了获得这些东西,你要舍弃真正对你有益的东西,那么你选择的道路将是最不明智的甚至是愚蠢的。此外,在钱和好友之间,你会选择哪个?选择后者更可靠;因为前者取决于宇宙,它可能出现,也可能不出现。
“但我的祖国离不开我,我要为国效力。”首先,你真正的国家是整个人类世界,这是你首先要效忠的对象。其次,再问一次,你将如何效力?你要为国家提供建筑和艺术品?国家既不会接受教师的医疗,也不会接受医生的教育。各尽其责就足够了,无论这些职责是什么,也无论受到什么限制。如果你可以在国家或整个社会中做一个有道德的公民,那就足够了。由此可见,你并非一无是处,或者更确切地说,是否有用实际上取决于你。
“那么,我在社会上有什么地位呢?”只要能保持你的正直和美德即可。在你渴望为社会做出贡献时,如果失去了其中任何一个,你怎么能真正有用呢?
25 获得邀请是有代价的
设想你没有获邀参加某个宴会,或者加入某个圈子。如果这些是好事,那就为得到邀请的人高兴,并祝他们好运;如果不是好事,那你为什么要抱怨?事实上,如果不采用一定的手段,你就得不到这些外部资源。无论谁获邀进入哪个晚宴或圈子,他都做了这样的事:阿谀奉承负责人,虚情假意地赞扬他们。所以,你的抱怨毫无合理公正可言:你不愿付出代价,还希望被接纳?
想想看,有人花钱买昂贵的食物,但是你不想花这笔钱。所以,你也没有理由抱怨自己没得到食物。这对你没有什么不公正的。他们拥有食物,但你可以留着你的钱。
同样,你没有被邀请,是因为你不想付出获邀的代价:奉承赞扬那些你认为不值得的人。如果你认为这个邀请有益于你,你便应想去付出所需的代价;但如果你不愿意付出,就不要到处酸溜溜地抱怨有人对你不公。这样做既不合理又很愚蠢。你不是有自己的东西来代替邀请吗?因为你做到了这一点:保留自己的正直。
26 思考自己的反应
你应该认真思考,自己对他人所遇问题的反应以及处理方式。当你真正遇到类似问题时,这种未雨绸缪的思考就能指导你做出正确的回应。例如,某人最喜欢的杯子碎了,他感到非常沮丧。你自然会对他说:“别难过,只是个杯子而已,杯子的本性就是会碎的。”当你最喜欢的杯子也碎了,请记住这句话,并对自己重复一遍。
现在把同样的原则应用到更困难的事情上。有人至亲过世。你可以安慰他们,说:“事情已经发生了,人都会有一死,但生活还要继续。”这种说法没错,当你自己所爱的人去世时,不要认为宇宙中最可怕的灾难降临到了你的身上,生活还要继续。
关键是你要清楚,无论于己于人,都不要对死亡或灾难麻木不仁。重点是要平静地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,因为它的发生是自然的,而且你有能力决定如何回应。悲伤可以理解,绝望只会适得其反。
27 世界本来如此
世上没有什么是邪恶的,也没有什么是善良的。世界本来就如此。如何处理我们遇到的任何事情,由我们自己决定。
28 你的思想被人操纵,你会感到不安吗
假设有人将你的身体随意丢给他人,你肯定会不高兴,不是吗?那么,为什么当别人操纵你的思想,为所欲为时,你反而没有感到不安呢?
29 在确定目标前,衡量自己的本性和意向
在开始做某件事之前,你要仔细考虑它会涉及什么,以及为了顺利完成此事,什么是必要的。如果做不到这些,那么你必然会给很多事情开个头,结果却注定一事无成。
“我想参加奥运会的跑步比赛。”很好!但你清楚这个目标意味着什么吗?你必须遵守规则,让自己接受魔鬼式的训练和严格的节食,恪守教练的规定,放弃某些乐趣,等等。当比赛时刻到来,你也许会受伤,会在赛道上摔倒,或者输掉比赛。你能接受这一切吗?如果可以,那就全力以赴开始你的训练。但如果不能接受,那就不要像个孩子过家家似的,今天扮演医生,明天扮演消防员,而不真正从事任何医疗或者消防工作。如果你没有准备好认真对待这些目标,或者更糟糕的是,你误以为别人会因此而钦佩你,请谨记,不要让自己被这些目标冲昏了头脑。
同样,你想践行哲学,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意味着什么,或者只是因为你喜欢成为像苏格拉底一样的人?在开始之前,你要衡量自己的本性和意向,仔细想想你将要做什么。你认为你能像现在这样,既追求外在同时还能践行哲学吗?你渴望金钱、名誉或其他东西吗?你会生气吗?这可不行,你必须在你的欲望和厌恶上下功夫,训练自己不要对别人生气,甚至与你的某些朋友和熟人保持距离,他们也许无益于你的训练。你可能会被嘲笑,你要对此做好准备,不屑理睬。你可能不会在别人认为重要的事情上获得“成功”,例如事业、财富或声誉。你不可能得到一切。你要么培养自己的理性,把美德放在首位,要么拼命追求外在。要么优先考虑你的内在,要么优先考虑你的外在。这是一种取舍,你必须决定走哪条路。
只有你仔细考虑了以上所有,也只有到这时,你才能真正开始你的哲学之路。你会放弃很多,但你会获得自由和安宁。你将成为一位哲学家,而不只是一个凡夫俗子。
30 最应该关心自己的责任
你是一种社会动物,无论喜欢与否,在生活中你都要承担一定的责任。如何明确你的职责呢?这要根据你在生活中所扮演的不同角色来定。如果你是父亲,那么你对自己的孩子负有责任。同理,你对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也负有责任。对于你的朋友、同事、员工以及老板,你有不同的责任。最后,永远牢记你最重要的责任,即成为人类大家庭的优秀一员。
31 你是宇宙因果中微小但不可或缺的部分
正确看待并理解所发生的一切。有些人认为,上帝以最好的方式主宰宇宙运行,上帝关心人类的命运。但你对此持怀疑态度,你怀疑上帝并不存在,认为宇宙是自然演化的结果,就像你自己一样。因此,发生在你身上的任何事情,都谈不上公不公平,因为事情本来就是如此。你要正确看待并理解所发生的一切,了解这些都是宇宙因果的产物,而你是其中微小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因此,你责怪上帝或是责怪其他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。专注于你能控制的事情,其他一切顺其自然,这才是合理的。
请记住:如果你理解了事物的本质,并将其融入自己的意识,便会懂得生活常常事与愿违。但请不要以为其他人也持有相同的认知。请按照他们期望的方式与他们和谐相处;要有同情心,不要因为他们认知中存在错误的表象而责备他们。
32 如何看待预测
有些人向通灵者和占星家询问应该怎么做。你应当知道不该去相信这些迷信。但是,即使是根据科学对未来事件做出的预测,最多也只能告诉你,可能会发生什么,只能建议你采取最谨慎的行动。但他们所说的谨慎的标准是什么呢?
如果预测与外部因素有关,请记住,那只是合你的意与否的问题,并不能定义你是谁。因此,无论事态的发展是否有利,你最重要的部分没有受到影响,剩下部分是由你决定的,即以最好的方式对发生的一切做出反应。
33 你必须决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
你必须决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,然后成为那个人。不管你是在众目睽睽的公共场合,还是在家里。否则,你会对自己造成双重伤害:你将是一个伪君子,而且由于表里不一,你将很难进步。
如果可能的话,试着把谈话引向有意义的主题。但也要记住:你永远可以选择保持沉默。
保持良好的幽默感,但不要笑得太多或太吵。你已不再是个孩子了,要注意自己的尊严。
尽可能拒绝发誓。你需要保留对事物做出判断的选择权,而不是盲从他人随意强加给你的观点。
34 抵制表象,战胜欲望
每当你强烈感觉到,某种你本不该沉溺其中的快乐会对你有好处,这时候,你要慢下来,别着急。让自己与表象保持距离,让你的支配能力来仔细考虑。
尤其要思考,实际快乐的时间多么短暂,然后对比一下你遗憾的时间有多长。
35 做你认定正确的事情
如果你认定做某件事是正确的,那就光明正大去做,即使别人并不赞成。他们的意见不由你决定。
但如果某件事情是错的,那就干脆不做,无论别人多想让你去做。他们的意见与你无关。
36 平衡自己与他人的需求
想想这两句话:“现在是白天”,“现在是黑夜”。分开来看,每一句都有意义,在特定的时间里,每一句都合理。但是,当把“现在是白天”与“现在是黑夜”连成一句话,这句话就自相矛盾。
37 选择角色
在生活中我们往往同时身兼几个角色。但假设你决定扮演一个自己不适合,或无法胜任的角色,如果你是一名这样的演员,你就会毁了整部戏、观众、其他演员,还有你自己。
因此,仔细考虑你所从事的事业,以及自己是否能够胜任;同时,一定不要忽视本来非常适合你的事业。
38 切勿对思想的力量漫不经心
假如你总是很谨慎,事事小心,不伤害你自己,比如具体地说,不伤到自己的身体。你不会到处乱逛,担心钉子扎进鞋底,你小心走路确保不会扭伤脚踝。那你为什么对你的思想的支配能力如此漫不经心?你怎么能容忍它被各种垃圾冒犯玷污?你应该保护它免受外部的侵扰,并尽可能使它从内部得到强化。
39 衡量尺度
每个人的身体都是度量他们财产多少的标准,就像一个人的脚能够衡量鞋子的尺码合适与否一样。
你需要的是舒适耐用的鞋子。但是,一旦超过了这个标准,你就开始追求奢侈,变得毫无节制,你的脚将不再是鞋的衡量尺度。
身体和财产也是如此。你拥有的财产数量、住宅的大小,应该与你的舒适度及安全相称。一旦你开始超过这个尺度,就没有了节制,因为你已失去正确的衡量标准。
40 对任何人的歧视都不合理
这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:人类同胞不分性别和种族,人人都是这个物种的正式成员,都被赋予了共有的精神权利和尊严。
也就是说,在任何情况下,你都应该对他们一视同仁,无论他们是家人、爱人、朋友、同事还是陌生人。任何对他人的歧视都不合理,也不道德。
41 适可而止
一个人若沉溺于身体上的快乐,比如纵欲,或过度关注身体(包括强迫性锻炼),以及暴饮暴食,由此导致了不良的生理影响,这都意味着他并不在意美德。
所有这些都应适可而止。你要把注意力聚焦于培养自己的支配能力上。作为一个人,良好的支配能力比其他一切都重要。
好好思考的训练:提高对人和事的判断能力
42 如果有人说你坏话
如果有人说你坏话,或者对你不好,你要停下来想想为什么会这样。
你要推己及人,大概他们坚信自己的言行有充分的理由。当然,他们可能是错的,但你没错过吗?你不明白他们言行的起因吗?无论如何,到底谁会因此受到伤害?
比如说,有人坚持认为9的平方根是4,他错了吗?当然错了,但这会影响平方根运算的声誉吗?不会的,运算结果不会改变,反而出错的人看起来像个傻瓜。
同样,如果有人说你的坏话或对你不好,除非你自己接受,否则你不该是那个受折磨的人。错误在于苛待你的人,而且他们必将咎由自取。牢记这一点,你就能温和对待那些做错事的人,并努力纠正他们。如果无法纠正,你应当学会宽大为怀。
每次遇到这种情况,你要不断对自己说:“那是他们的观点,他们认为自己是对的。”
43 两个把手
打个比方,任何东西都有两个把手。但这两个把手并不对称:一个拎起来更容易,另一个拎起来相对较难。
例如,有家人或亲密的朋友冒犯了你,也许他们对你不公,那么,你下意识就会抓住“较难的把手”,执意认为你被苛待了,并由此形成对抗。虽然这是自然而然的,但使用这种方式,事情不太可能得到改善。
或者,你可以抓住那个“更容易的把手”来应对这种表象,记住他们是你的家人或朋友,你们一起长大,共享许多回忆,他们爱你,你也爱他们。
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会让事情变得更容易,从长远来看会变得更好吗?
44 一些没有逻辑意义的世俗观念
这是一些没有逻辑意义的世俗观念:“我比你富有,所以我比你更好”,或者“我比你受过更好的教育,所以我比你好”。结论与前提毫不相干。
也许还有这样的推论:“我比你富有,所以我有更多的钱”,或者“我比你受过更好的教育,所以我能讲得更好”。
你既不是金钱,也不是演讲本身。你是个有决定能力的人。对你的评价,或者自我评价,只取决于这些决定的好坏。
45 没有充足的信息就无法进行判断
不要说某人喝得太多,只说他在喝酒。不要说某人话太多,只说他在讲话。一般来说,你根本不了解其他人,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样做,因此无法对他们的行为做出可靠的判断。也许对你来说是喝得太多或说得太多,但你怎么知道对他们来说也一样呢?
记住,你的目标应该是对人和事做出最好的判断,如果没有充足的信息和深思熟虑就草率臆断,你绝不可能得到最好的判断。多数情况下,直接放弃判断,也不失为上策。
好好生活的训练:为实践生活的艺术做好准备
46 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睿智、开明
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睿智、开明。事实上,炫耀本身就标志着你既不睿智也不开明。比起目空一切、自以为是,请按照你学到的智慧行事吧,这样才会更加令人钦佩。
例如,假设你在参加宴会,不用教导别人用餐礼仪,你自己正确就餐即可。众所周知,苏格拉底承认自己并不聪明,知道的也不多。难道你比苏格拉底更好吗?他不介意因他自己卑微的外表而被忽视,因为他知道外表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。你难道比苏格拉底更需要或更值得关注吗?
让我换一种说法。当羊吃草时,它们会为求得赞美而在牧羊人面前反刍吗?不,它们花时间去消化,以便慢慢将食物转化成羊毛和羊奶。那才是牧羊人所看重的。
你也一样。注意不要为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,随口说一些自己都不理解的原则。相反,确保自己慢慢领会这些原则,才可能带来真正重要的结果:你会做得更好。
47 练习成为优秀的人
如何练习成为优秀的人:做好自己,不要向别人炫耀美德。
如果你认为简单饮食更可取,这样做对环境影响较小,对动物造成的伤害也少。很好,那就这样吃,不要觉得有必要向别人解释这样做的原因,他们会亲眼看到的。
你觉得喝酒不适合你吗?好吧,那就别喝了。不要为了得到别人的称赞而显摆。
你决定要锻炼让身体更健康强壮?你太棒了。但你没有必要为了赢得别人的赞扬,而向全世界宣告。
你想锻炼忍耐力吗?有一个简单的方法:下次你口渴时,把冰水含进嘴里,然后吐出来。但不要告诉任何人。
48 践行生活艺术
践行生活艺术的人与不这么做的人有本质的区别。不践行生活艺术的人,从金钱、财产和名誉等外物中寻求安慰,受到伤害时就会心生抱怨。与此相反,践行生活艺术的人在审视自己时,既是为了寻求安慰,也是为了寻找伤害的根源。
这些是人们在实践中成长的标志:他们不批评任何人,不赞扬任何人,不责怪任何人,他们不挑任何人的毛病,从不宣称自己是什么人物或知道什么。当受到阻碍时,他们会审视自己哪里判断错误。当受到赞扬时,他们只是会心一笑,而非受宠若惊。受到批评时,他们则会欣然接受。
换句话说,践行生活的艺术,如同治疗疾病,我们要保护和调养伤口,尽快痊愈。我们要学习追求适当的欲望,避免和摆脱不适当的欲望。当然,我们对欲望的归类可能与大多数人截然不同。
我们要尽可能避免评判,要意识到自己的浅见薄识。不要觉得这样做会显得愚蠢无知。最重要的是,要时刻提防自己的愚蠢行为,如同警惕准备随时攻击我们的潜伏的敌人。
49 智慧需要日复一日的练习
你为自己进入了哲学领域而自豪,对吗?面对朋友和熟人,你是不是装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?但你到底懂得什么呢?你读过苏格拉底和爱比克泰德,也许你明白他们在说什么。但你真的是像他们一样生活吗?你对哲学文本的解读是否引导你过上了更好的生活?如果不是,那么你和有些人一样,虽然读过荷马或莎士比亚的作品,但只会故弄玄虚、夸夸其谈,却写不出一段能够拯救生命的文字。
唯一值得骄傲的是你日复一日的练习。只有当你能真正实践这些戒律,而不只是阅读或谈论时,你才能称自己是一个认真实践生活艺术的人。这才是真正可以自豪的事!
50 这些原则不只是记住,而是每日遵循
你不应该只是记住这些原则,而是每天都要遵循,如同它们是自然法则一样。但请记住,就我们所知,世上根本不存在立法者,宇宙本质也不是永恒的。相反,你所学习的是人类智慧的成果,这些智慧从一开始就被应用于人类的现实处境中。
此外,记住不要理会那些批评或贬低你的人——除非你能从他们那里学到东西。你无法左右他们的意见,只能决定自己的判断。
51 行动起来,做该做的事情
在成就最好的自己这条路上,你为何停滞不前?你接收到了这个信息,已理解并且同意这个说法,那么,是什么阻止了你付诸实践呢?
你还在等待合适的老师或向导吗?但是他们已经就位,你没注意到吗?你已经不再是孩子,而是成年人。你应该把注意力转移到自身以及自我的进步上,不要浪费时间去草率懒散,因循怠惰,或者找借口朝三暮四。
如果你仍然漫不经心,你将继续盲目地生活,从不去拥抱和实践生活的艺术。至死你都不会有任何进步,那将多么遗憾啊!
所以,行动吧!下定决心做该做的事。正确的做法是作为一个人去生活——运用理性能力改善社会——专注于最好的东西并坚持下去。
把你的哲学训练想象成一场竞赛,就像你在奥运会上一样。你没注意到吗?他们已经开始了!不要再拖延了,立刻停止纠结。你必须现在就行动,否则就不会有进步,你将不得不重新开始。
苏格拉底就是因为这样而成为苏格拉底的,在为他人工作的时候,只关注自己的理性。也许你不是苏格拉底,但你应该希望自己活成苏格拉底那样的人。
52 实践哲学的三个领域
实践哲学有三个领域。第一领域与该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有关,例如,不要撒谎。第二领域是了解某些戒律是否有效的原因,例如,(在特定事件中,鉴于某些情况)我为什么不该撒谎?第三领域则是通过提高洞察力和理解力,来完善前两者。例如,这是不能说谎的正当理由吗?它经得起审查吗?真相和谎言的区别是什么?等等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第三领域是第二领域的必然结果,第二领域是第一领域的必然结果。第一领域显然是最重要的,因为如果我们明白了要做什么和为什么要做,却没有做到,那么何谈其他呢?
问题是,人们往往本末倒置,认为第三领域是最重要的,而故意避开了第一领域。因此,我们在自己撒谎的同时,也常常用已有的理由来证明别人为什么不该撒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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